叹叹桑

最好的朋友(下)

真的是 太棒了▄█▀█●给跪了

666:

纯属瞎编,勿上升正主。


1


王美人把手机镜头对准画布,上面是一片绚丽的蝴蝶翅膀,美丽的,脆弱的,勇敢的。


“单薄。一戳就破。一点就碎


我没有决定什么,就这样被安排了


但是秋天风大


路越走越危险,到深夜还不肯停下来


中年的隐喻盘根错节


却一说就错


热衷画图的人,有落叶,有秋果


我都给他看了


他看不到的是:一篮橘子下埋的另外”


毛不易读诗的声音还在继续,可微博故事时长有限,王竟力只能录到这里,他边轻声念着边在画面上输入了几个字:蝴蝶就是证据。


王美人有一张英气清爽又魅惑的漂亮脸蛋,声音却笨拙,此时衬着毛不易嗓音轻柔的那句“哦,我愿意他危险,并涉及到我”,倒也相映成趣。


微博故事开始回放,毛不易听到自己的声音抬头望过去,扭头间正好瞅见仰面平摊在沙发背上的廖俊涛,好像睡熟了,睫毛却轻颤了下。


“俊涛,回去睡。”


毛不易伸手轻拍廖俊涛,“啪”的一声静电刺激得对方抖了下,才懵懂地睁开眼。


北方人都知道,电过一次后一般就不会再电,所以毛不易复又去抱廖俊涛,想把他拖起来带回卧室。


“噼啪”


廖俊涛无奈地揉了揉遮住了一头乱发的渔夫帽,带了些鼻音嘟囔道:“老毛,你想电死我吗。”


“哈哈哈哈哈哈,”王竟力在旁边笑开了花,“北京真是太干燥了。”


暖气把室内烤得热烘烘的,人也像干柴,时刻提醒南方孩子这不是他们水汽充沛的家乡。其实毛不易也不太适应,上个冬天因为实习他的寒假短到不可思议,在家寥寥数日,还没来得及把体内积攒的湿气逼出,就又一个人回到了孤孤单单的杭州。


在那个长江以南的地方,春日柔情夏日热情的葱茏绿色,到了冬天也不肯罢休,再加上些冷雨,冰凉直透肺腑。


所以他格外珍惜现在暖烘烘的感觉,像世俗的快乐,什么都不用多想。


“明天我去买点衣物柔顺剂,洗衣服放点进去就没这么多静电了。”


现在是凌晨四点,窗外夜色正浓,三人互道晚安,回到各自的卧室睡觉,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排练。


 


2.


几个人挤挤挨挨地坐在三层铁架子上,看签证兄弟排练《西门少年》。少年铿锵的声音和有力的舞动似乎能把热血泼向每个人的每个毛孔,直愣愣的青春没有华服和灯光的装点,依然耀眼夺目。


毛不易随着节奏小幅度地摆动身体,似是不经意地扭头看了廖俊涛一眼。那个人和他之间隔着张洢豪,头压得很低,正用力地晃动,就好像如果他是人鱼,立刻就会头也不回地扎向深海一样。于毛不易,那是种只存于想象和可能的奋不顾身。


排练间隙经纪人赶他们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,一出门,明明阳光灿烂,清冽的空气还是让人不由一振,从幻梦回到坚实的土地。


辽远的蓝天上,随意抹着些许白云,光秃秃的白杨枝桠印在这蓝天白云的画布上。树枝掉光叶子,露出黑灰色的筋节,在不常见的人眼里或许就有些突兀,可也不能用老树嶙峋来形容。


那毕竟是直直刺向天空的白杨,虽然不合时宜地生长在这片后现代主义的建筑群中。


这些都是毛不易见惯的景象,广袤的土地和线条直硬的巨大工厂车间,那是东北的标志,都让他感到亲切和安宁,似乎可与万物同化。


他挽着廖俊涛往前走,没有音乐时的廖俊涛,又回到了那个初见时笑得让他觉得可亲可近的干净少年模样,说话还带些口音,笨笨的样子。廖俊涛唱《谁》时的画面浮现在眼前,与身侧被冻到显得有些呆的脸交织在一起,毛不易脸微红着,把脸埋到他的俊涛的肩上蹭了蹭。


“哈哈哈哈哈哈。”毛不易回头看向魔性笑声的来源,张嘴就怼:“轩轩快去认亲吧,它们等你呢。”说完抬手指了指落在树上的几只乌鸦。


钟易轩喊着“毛大胖”冲上来试图撂倒他,双手从背后扳住肩往后掰,闹得毛不易松开挽住廖俊涛的手去抓钟易轩。廖俊涛的眼神这才终于落回他们这群人身上,哎嘿哎嘿地乐着开始解说。


“哇,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一场重量级的对决,钟易轩控制住了毛不易的脖子,似乎胜券在握。”


“嗯,毛不易的扫堂腿没有成功,目前仍处于下风。”


“转机出现了转机出现了,毛不易抓住了钟易轩的一只胳膊,他正在重新掌控局面。”


“嗯,毛不易暂时用体重压制住了钟易轩,这似乎不是一场很公平的比赛哎。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
王竟力的魔性笑声也跟着响起来,张洢豪和李炎欣笑到直往下蹲,互相拉扯着,搞不清他们是想把对方拽下去还是扶起来。


树上的几只乌鸦被惊起,“呀呀呀”着飞向渐冷的日光,不知它们也参与了这欢乐场面。


 


3.


“昨天已经走远了,明天该去哪儿啊”


“相框里的那些闪闪发光的我们啊”


“在夏天发生的事,你忘了吗”


“铁道旁的老树下,几只乌鸦,叫到嗓音沙哑,却再没人回答”


“火车呼啸着驶过,驶过寂寞或繁华,曾经年轻的人呐,也会想我吗。”


......


“就别走了,留下吧,外面它太复杂,多少次让你热泪盈眶却不敢流下”


“就慢慢的,忘了吧,因为回不去啊,那闭上眼睛就拥有了一切的,盛夏”


毛不易第一次在台上唱起这首歌时还在比赛,不过决赛的气氛不同以往,被淘汰者的重聚,持续了三个月的高压状态的即将结束,可以预见的离别都冲淡了竞争的气氛,冠军是谁似乎不那么重要了。
也对,在事情发生前,谁能知道它的后果呢,过来人看着那些年少气盛的脸庞红了眼眶,此去前路多艰的叮嘱也梗在喉咙说不出口。


就让大家在这场供以狂欢的party顺畅地留下眼泪,好像明天就是末日,从此无牵无挂。


可廖俊涛不行。镜头扫来扫去捕捉那些美丽的泪水,扫到他这里事只剩了通红的眼。单一的情绪容易随着泪水流出,而千头万绪把心烧到炽热,只通过眼睛露出一点点红,把泪都蒸发。


 


后来《盛夏》就和《I will Miss you》一起成了巡演的压轴曲目,后来没人再哭过。两场巡演间隔短则一周,长不过一月,他们与千万粉丝很快相聚又马上别离,台下各色的灯牌是种无声的较量,除了吉他弹起伴奏响起的时刻,任谁也该明白他们都只不是是个跟随规则运行的经济体,不管目的是梦想还是名利。


他们如此渺小,敏感又躁动。被清冷的空气稍稍平息些的心,又在温暖的室内不安起来。


所以那天两人的室友都回了家,毛不易跑到廖俊涛房间睡时,听到那个问题也没觉得多突然。廖俊涛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,问他又像是问自己。


“老毛,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?”


毛不易沉默了片刻,翻身下床,钻到廖俊涛被子里,却又背对着他。


“我们以后会有舞台,会发专辑,会开个人演唱会,会写出很多好歌。”


一口气说完,毛不易紧了紧身上的被子,感受着身后人滚烫的体温,闭了闭眼又接着说:“如果没有其中一样,或者两样,或者三样,我们也该为拥有的那一部分庆幸。其实那样就挺幸运了,真的。”


“如果一样都没有,”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不忍,毛不易顿了下,翻身紧紧抱住廖俊涛,“你还有我。”


“这个我敢保证。”


 


4.


毛不易是自己向廖俊涛的儿子要求在追悼会上讲一段话的。


“俊涛的生卒年月、生平事迹前面都有人讲过了,我在这里就讲讲他23岁那一年。”


“那是他正式成为艺人的一年,也是我们最初相逢的一年。2017年,现在说起来遥远得像古代了,那个时候在座的许多人还没有出生。”


毛不易讲几句话就要稍加休息。光阴损耗着他的肌体,还有声音,当年少年老成的烟嗓,如今更加宽和平静,温柔又仁慈。


“2017年的夏天,我们参加了一个选秀节目,叫做‘明日之子’。如今选秀这个词也不大用了,大家可以简单理解为一个歌唱比赛。那年我们23岁,什么也没有。这么说也不是很准确,那个夏天过后,开始有很多人认识了我们,支持我们,说我们有才华。”


王美人坐在台下开始哭,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还是爱哭,笑起来还是“哈哈哈哈”的魔性嗓音,只是添了许多暮年气象。


“这么说大家可能以为我们当时都很幸运,但其实并不是。俊涛当年的名次并不太好,大家对这件事可能没有太强烈的感受,你们中大多数人都是以晚辈的身份认识他,他刚出道时的波折在你们看来,只是他传奇人生里的点缀,但对于23岁的我们来说,那就是我们出发时的全部行李。”


“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们心疼他,只是为他后来说过的那些‘我很幸运’做一个注解,不是自己的辛苦付出,挣扎前行不值一提,只是因为尝过命运翻云覆雨的滋味,才对所拥有的特别感激。”


“在我看来,人可以不知足,但不能不正视自己的贪念,有些贪念并不是贬义的,夸父逐日,精卫填海,我们想要的总是很多,却也总是无可奈何。然后不得不往后退一步,对自己说‘就满意吧’。这是软弱吗?我至今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,不知道俊涛有没有。”


“关于廖俊涛,我能讲的也不是很多,一辈子近百岁,后来的日子加起来也没有我们23岁时相处的时间多,怎么会没有遗憾呢,可也只能这样了。”


“那个时候我们住在一起,训练在一起,上节目也偶尔可以在一起。那个时候他对我很好,别人叫他去吃饭,他说‘我等毛毛’,我说了半句别人对我的歌词的不解,他立刻认真地看着我和我讨论。”


“那个时候我说过一句话,是‘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’,那个时候也想象不出一辈子是有多长,如今差不多走到头,多多少少我算是没有食言。”


“前一阵子我做了个梦,是个旧梦,23时我梦到过一次。”


“那是一片雪原,分不清边界,天地茫茫,却有一株罂粟花开在那里。”


“年轻的时候我以为它们是不能相守的,那是多不一样的两种东西。罂粟花也许会短暂地停靠在那里,平息一下翻滚的心火,可它还是要走的,它应该走。”


“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居然又看到了它们,也许那是幻象,心的幻象。”


一颗泪顺着耄耋老人脸上的沟壑流了下来。


 
2017 北京


三个人看完午夜场电影拖拖拉拉地往家走,月明星稀,天是深沉的蓝色。


“哇,真是一场视觉盛宴。梵高......不过我看得好难受,也许是因为这种讲述方式,每个人都在自说自话,我们只能从缝隙里寻找梵高。”


王美人滔滔不绝地表达着他对梵高的赞美,讲了一通后才发现旁边俩人都在沉默着。廖俊涛裹在黑色羽绒服里半垂着头,毛不易在旁边挽着他。


“我明白。”


王美人安抚性地挽上了廖俊涛的另一只手。


“老毛,等我死了,你在追悼会上讲段话吧。”


“别说这种话,你咋知道你比我先走。”


“如果,我说如果。死肯定早晚都得死的,到时候你就随便说一说,都行。”


王美人不服气地插嘴:“那我呢,我这么大的电灯泡在旁边你们都看不到吗?”


“你就在下面哭就行了。”


 


 


首先,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,鞠躬。欢迎评论~    


其次,没表达出来的东西我就不找补了,再补也补不到文中去,能力有限,请见谅。


最后,祝他们过得比我写的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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